南方日光下 第三十章(三)

第三十章 義民巷(三)

　　鄧子藝先是看哈遠星一眼，靦腆地轉頭，面朝洗水槽。現在覺得怎麼樣？他問。你有好好上課嗎？哈遠星問。你關心這個做什麼呀？鄧子藝問，沒好氣地皺眉頭。不然我要關心什麼？哈遠星又問。鄧子藝垂頭閉眼。對不起。他說。為什麼道歉？哈遠星仍問。她害你變這樣。鄧子藝答。

　　哈遠星挪一下臀，雙手垂放大腿。如果我沒有跟蹤那個金髮男生，這一切就不會發生嗎？哈遠星自問。或許吧。鄧子藝說。我終究還是會被綁架吧。哈遠星說。你媽媽說她恨我。

　　鄧子藝半張臉朝哈遠星，哈遠星一對眸瞧他。但我不想恨她。哈遠星說。鄧子藝胸口起伏，深吸氣，眼眶紅，開始流淚，他用手背擦，但眼淚已止不住，鼻水流下來，肩膀不停顫抖。哈遠星再次挪臀，靠近鄧子藝，環抱他。沒事了。哈遠星說。鄧子藝在她懷裡嚎啕大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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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深夜。蒲英葵走至病房門前，開門，趙梅春站門外，圓領米黃T，棕色工作褲，提塑膠袋。睡了嗎？她問。嗯。蒲英葵點頭。趙梅春進門，蒲英葵將門關。房內燈熄，趙梅春走過廁所門縫光前，穿進工作臺及病床間，塑膠袋置臺上。這蘋果給你們。趙梅春說。哈遠星側睡，趙梅春蹲下，淡淡微光中端詳她臉龐。蒲英葵站牆上電視機前，靜看母女兩人。沒多久，趙梅春便起身，退出病床旁的空間。

　　她熬過來了。蒲英葵說。不會就此結束。趙梅春說。還會再來，這就是海洛因的可怕。淺光下，眉間一抹愁。她還有很長的路要走。趙梅春雙眼凝視棉被覆蓋的側身。找到害她的人了嗎？蒲英葵問。快了。趙梅春答，後退，背靠牆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