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方日光下 第三十章(六)

第三十章 義民巷(六)

　　鄧光緣坐椅子，塑膠袋放桌面，拿出餐盒及湯碗，打開餐盒，用附贈的免洗筷吃。還送湯。她嘴裡說，喝了口紫菜蛋花湯。好熱。她揮汗，開始覺得昏沉，不久，手中筷子掉落，她覺得不對勁，準備站起來要去浴室，才起身，便天旋地轉，又坐下來，叩一聲，額頭停在鐵桌面，雙手下垂。

　　悶熱空氣，電扇持續轉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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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趙梅春沿正午日光下的義民巷走，沿途沒遇到人。她來到鐵皮屋頂紅磚牆屋前，仰頭望。藍天下，龜山上樹葉青青，傳來初夏蟲鳴。她從口袋取出鑰匙，開啟銀灰大門，走入，門未闔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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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鄧光緣醒來，在客廳中央，摺疊椅上，雙手反綁於椅背，雙腳被繩索固定於椅腳，趙梅春立於她面前，一手拿夾鏈袋，另一手拿手機，在耳邊。子藝。找到你媽媽。在義民巷。長老教會附近，紅磚牆，銀色的門，門沒關。趙梅春對手機說，說完掛電話。

　　趙梅春！鄧光緣大吼。小聲點，附近人家都在睡午覺。趙梅春往前。想離開臺灣？我不會讓你離開。她說。鄧光緣發出低沉笑聲。因為我當初不讓你走嗎？鄧光緣問。

　　如果當初讓我走，一切都會不一樣吧？趙梅春雙手下垂，低頭閉眼問。當初讓你走，你就會跟陳輝城一樣死在那裡。鄧光緣答。是啊，這樣就不用跟警察配合，讓你入獄。趙梅春睜開眼，看洗石子地面，薄薄灰塵。你的命，是我給的。鄧光緣抬起下巴。梅春，別忘了，你的人生，是我給的。趙梅春往上看，鄧光緣瞇縫的雙眼裡，高傲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