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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章 義民巷(四)
你究竟和警察合作？還是和賣毒品的人？蒲英葵問。你相信我嗎？趙梅春問。遠星相信你嗎？蒲英葵也問。或許吧。趙梅春答。但她有自己的想法。固執的孩子。趙梅春上身前傾。
以後不要再讓她受傷。蒲英葵說。我很抱歉。趙梅春說，跨一步，又一步，手倚病床床尾欄杆。之後由你陪她吧。趙梅春說。我會的。蒲英葵對趙梅春背影回答。趙梅春手離欄杆。她的名字，是你給的。趙梅春說，退一步。
你會後悔嗎？當年拋棄她。蒲英葵問。如果我沒拋棄她，你會怎麼樣？趙梅春問。蒲英葵往前一步，站在趙梅春身邊，兩人並肩。千光寺前遇到她，才會有今天的我。蒲英葵答。兩人皆注視病床上的哈遠星。我不想失去她。蒲英葵說。趙梅春低頭，轉身，緩緩走向房門。
你會感激我嗎？當年拋棄她。趙梅春回身問，語氣平淡，一點沙啞。蒲英葵見趙梅春在縫隙微光前，模糊的臉，看不清的表情。她想開口，最後只是搖頭。趙梅春復轉身，開房門離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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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營小龜山下，蓮池潭邊石板道，趙梅春穿著FOEE的夏日短上衣，卡其色胸口上一點洗不掉的污漬，圓領褶皺鬆垮，青灰寬長褲，褲腳遮蔽腳上布鞋鞋舌。她坐長石椅凳，手裡拿個小信封袋，頭戴鴨舌帽，擋六月初明亮陽光。池水閃耀，遠方半屏山些許模糊。
正午烈日下，零星遊人，一對中年夫妻，一家四口，陸續經過趙梅春眼前。她彎腰綁鬆掉鞋帶。戴棒球帽及墨鏡的男子沿池畔圍欄走來，深墨綠V領，領上脖子一條銀鍊，黑色牛仔褲，經典款高筒黑白帆布鞋，一手提塑膠袋，袋裡有免洗餐盒及紙湯碗，另一手拿個夾鏈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