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osted by 
第二十三章 舊城(五)
城牆在草地盡頭。趙南曦邁步前進，日光在腦後，那光照著陳輝城背影，城牆越來越近，最後她來到登上城牆的梯。白色階梯，一株巨大雀榕，從梯旁牆角長出，盤根錯節，已與城牆合一。
雀榕枝葉遮蔽梯上方，登城牆入口處。趙南曦踏上石階，震洋神社參道，一階一階，來到牆上。左手邊角落，長方形手水缽，水泥覆面上有雙勾玉圖案。前方，四角柱體狀的震洋神社本壇基座。
趙南曦走過基座，踏在古時城牆馬道，馬道磚已消失，現鋪米色細石。拖著鬆掉的鞋帶，沙沙沙沙，趙南曦走在城牆上，旁邊公園草地，遠一點是海青，回頭，雀榕枝幹像章魚爪一般延伸，佔據大片天空，斜陽在葉隙間。
趙南曦望著枝葉後的天，轟隆轟隆，聽到螺旋槳聲音，戰鬥機來了，答答答答機槍掃射，飛機飛過城牆上空，震洋隊躲到防空壕裡去。一聲巨大聲響，天空冒出黑煙，壽山的油庫被轟炸，燃燒，所有的一切都在燃燒，震洋隊躲在防空壕裡。
人聲。一男一女登上城牆。美軍戰鬥機消失，烈焰燃燒的天空變回春日向晚朦朧薄暮。男人替女人拍照。趙南曦繼續走，雀榕慢慢變小，壽山從枝葉邊緣浮現，夕陽掛西天。城牆邊，草地中，檬果樹下，有陳輝城與趙梅春身影。兩人緊靠，陳輝城摟趙梅春腰，趙梅春雙手撫他背。趙南曦遠遠看著，等陳輝城親吻趙梅春的額。
南曦。鄧光緣聲音傳來。陳輝城還沒來得及吻上趙梅春。檬果樹依舊，樹下無人。趙南曦轉頭，鄧光緣從城牆中段凹陷的砲臺遺構中走上來。碎花上衣寬褲裙，額上有夕光，趙南曦轉身望西方天空，鄧光緣至趙南曦身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