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方日光下 第十章(一)

第十章 Winter Tell(一)

　　趙南曦坐豆花店裡側靠窗的桌，穿國中制服，書包擺旁邊椅凳，書本放桌上，未翻開，她用手指在桌面畫圈。一日將盡，店內無客人，趙梅春在後頭廚房。哈遠星出現店外，短袖白上衣，藍裙子，肩上背深紅書包，上頭有壽山國中校徽。她手中提個鐵容器，踟躕，最後仍踏進店內。

　　姊姊。趙南曦動嘴唇，沒喊出來。哈遠星在櫃臺旁桌子坐下，鐵容器放桌上，看趙南曦，趙南曦只瞇眼笑。你媽媽呢？哈遠星問。趙南曦手指後方。哈遠星略為皺眉，想起身，屁股剛離開，又坐下。她等著，趙南曦低頭繼續畫圈。一會兒，趙梅春從廚房走出來。

　　遠星，怎麼來了？趙梅春問。你就這樣一直在裡面，客人來了怎麼辦？哈遠星沒好氣地說。南曦，怎麼不叫我？趙梅春問。我有跟她說你在裡面。趙南曦答。趙梅春輕唉一聲，隨後走向哈遠星。祥芳阿姨請我來拿豆花。哈遠星說，將鐵容器往前推。打電話說一聲就好，我送過去，不然，讓南曦送過去。趙梅春說。我沒那麼閒。趙南曦翻開書本說道。

　　可能還要再等一下。趙梅春說，提起鐵容器，又往廚房走。趙梅春走進去後，哈遠星望街上。趙南曦書本翻幾頁，起身，到廚房門口。我出去一下。她說。去哪？早點回來。趙梅春的聲音傳來，趙南曦已經轉身往外走。不久，趙梅春手中拎容器出來，放桌上。還讓你專程來一趟。趙梅春說。我是為了外婆才來，誰叫她喜歡妳煮的豆花。哈遠星屁股往後挪，伸手抓容器把手，準備站起來。

　　你的外婆也是住旗津，只是現在在美國。趙梅春說。又沒見過，連長什麼樣都不知道。哈遠星拿起鐵容器。再見。她步出店外。趙梅春緩緩跟上，店前止步，目送她一路至天后宮，轉彎，消失不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