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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三章 醉
漆黑教室，投影布幕播放《銀翼殺手》，複製人死前，雨中最後獨白。陳子雩坐最後排座位，看著複製人緩緩垂頭，雨水由髮尖滴落，一隻鴿子飛向天空。沉靜時刻。他望旁邊空桌椅。
視聽教室外，陳子雩撥打電話，無人接聽。
熱炒店，四人方桌，程真平與葉伊尹並肩坐，桌面擺幾盤菜色，炒山豬肉、麻婆豆腐、鳳梨蝦球、蛤蜊絲瓜、月亮蝦餅。為什麼要叫我來？葉伊尹夾起一片月亮蝦餅入口，雙眼盯著對面的關盼盼。我怕她酒後亂性。程真平正咀嚼山豬肉。關盼盼面前只有酒杯，手中握酒瓶，一碗白飯離得老遠，筷子置碗邊，飯粒堆成完好圓弧。
嘿，來，敬你們。關盼盼倒酒，舉杯。對面二人也拿起杯，裡頭金黃柳橙汁。紐約之後就沒這樣喝了吧。關盼盼醺笑。嗯。程真平點頭。Thomas那沒用的人。關盼盼說。所以我才不找他，出來吃飯，就是要喝酒嘛！你們說對不對？她問，杯口又湊向嘴。嗯，對對。程真平答。快點吃完，然後把她帶走吧。葉伊尹揮動筷子，然後迅速夾起鳳梨蝦球。程真平又夾肉，扒幾口飯。
Jason哪，Stacy那麼喜歡你，為什麼不跟她結婚？關盼盼晃頭問。好啦。你趕快吃飯，你點的麻婆豆腐都沒吃哩。程真平說。你回答我就吃。關盼盼說。程真平繼續低頭，葉伊尹吃著蛤蜊。關盼盼將杯中物一飲而盡。她又問，二次，三次。葉伊尹眼前堆著蛤蜊的殼。程真平碗中已沒有米飯。關盼盼再問，暴躁起來。
會啦，我會跟她結婚啦，拜託你快點吃吧。程真平終於回答。葉伊尹瞪他一眼。關盼盼傻笑，用湯匙舀豆腐，直接入口。你要證明給我看哪。吃了豆腐後，關盼盼說。證明什麼？程真平問。親她一個。關盼盼說。程真平看關盼盼，手中酒瓶，手邊酒杯，再瞧葉伊尹，正吃完最後一個蛤蜊。關盼盼又說話。就在程真平嘴巴往葉伊尹臉頰靠時，關盼盼的腦袋忽然垂下，敲桌面一聲。程真平趕緊將嘴唇移開。
嘴巴都沒擦你還敢靠過來？葉伊尹握拳捶程真平肩頭，怒瞪他。平常不是很想？程真平唸，苦笑。葉伊尹再次打他，咬牙。好啦，走啦。葉伊尹站起來，程真平亦起身。你去結帳，我扶她。葉伊尹走至關盼盼身後。不用我幫忙？程真平問。
不是怕她酒後亂性？葉伊尹再次死瞪程真平。
她還沒回來。說要跟朋友吃飯。Gaki倒杯水給陳子雩。陳子雩接過，大口咕嚕咕嚕地喝。她不接我電話。陳子雩說。電影課也沒去上。放下杯。開始躲你了呀。Gaki在他面前紮起馬尾。陳子雩瞧她光滑後頸，春天短衫，褲子也換成短的。為什麼？陳子雩問。你爸。Gaki說。
怎麼回事？陳子雩問。放心，她會回來的。Gaki走向冰箱。在那之前。要不要陪我喝一杯？她取出一瓶Moscato白葡萄酒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