紅雲第十八章

第十八章　Gaki

　　甩著馬尾的Gaki，穿長袖居家上衣，下半身只著短褲，拎一瓶白酒。喝過Riesling嗎？她問。陳子馨一件高領衫，寬牛仔長褲，坐沙發，看Gaki手中淺綠瓶身。沒有。她說。Gaki將酒瓶放茶几，上頭兩只透明杯子。

　　Christine回去了，只好請你陪我喝。Gaki說，坐下，扭開瓶蓋。明天幾點飛機？她問。早上九點。陳子馨答。那要很早起來吧。Gaki說，轉頭瞧門口行李箱。嗯。陳子馨說。那不能喝多了呀。Gaki倒酒。陳子馨笑一聲。要我載你去機場嗎？Gaki問，放下酒瓶。我自己坐公車就好。陳子馨說。跟我哥約在公館。Gaki點頭。嘉明湖怎麼樣？她問。很美。但是好冷。陳子馨答，舉起杯，啜飲一口。

　　春節怎麼過？陳子馨問。Gaki喝著酒，一臉無奈樣，放下杯，垂頭。大概跟我媽回高雄吧。她說。你爸呢？陳子馨問。Gaki搖頭。那個賤人。她咬牙說，又拿起杯，一口氣喝完，繼續倒酒。無法挽回了嗎？陳子馨晃著酒杯問。我那天在軍艦岩見到她。Gaki仰頭，天花板的燈像在閃。打了她好幾巴掌。她說。但有什麼用？視線移至玻璃杯，半滿的酒。她跟我爸愛得死去活來的。轉頭對陳子馨。

　　她和我爸是主角吧，我們只是可憐的配角。Gaki舉杯又飲。這房你媽的嗎？陳子馨問。嗯。登記在我媽名下。Gaki答。不過我爸也有房，阿公留給他的。Gaki說。真好啊，你們臺北人。陳子馨說，飲一點酒。味道如何？Gaki問。嗯。感覺有點酸。陳子馨答。Gaki繼續喝，陳子馨也飲完一杯。聊一陣後，陳子馨問起澎湖的事。

　　你想看照片嗎？Gaki臉上滿是酒意，醉醉地笑。好啊。陳子馨說。Gaki起身進房，拿相簿出來，交給陳子馨。陳子馨翻看。怎麼都沒有你們？她問。主角是別人哪。Gaki說。這個……。陳子馨臉色變。是我和我哥？她抬頭。沒錯。我們每年夏天去澎湖看你們。Gaki倒酒。還要嗎？她舉著酒瓶。陳子馨搖頭。為什麼？她問。

　　你知道Christine是誰嗎？Gaki問。什麼意思？陳子馨眉頭深鎖。Gaki嘴巴湊近陳子馨耳邊，動嘴唇，陳子馨嘴張老大。怎麼會？她眼睛不曉得該看哪兒，Gaki卻是一個勁兒瞧她。我哥知道嗎？她問。Gaki點頭。他都沒說。陳子馨一臉哀愁。唉。Gaki嘆口氣。好了，我講完了。之後你們自己看著辦。她看杯，接著一飲而盡。

　　陳子馨沉默。一會兒後，她開口。那你呢？為什麼每年陪她去澎湖？她看著Gaki。Gaki一雙眸對著她。因為我喜歡你呀。她笑，歪著腦袋。哪種喜歡？陳子馨凝視Gaki。都有。Gaki答。陳子馨伸手拿酒瓶，倒酒，也飲一大口。其實我不介意。她說。你用哪種方式喜歡我。

　　Gaki緩緩靠近，輕輕地摟住陳子馨。她將臉停在陳子馨肩頭，啜泣。你跟我一樣也想許願吧。陳子馨說。希望這一切都沒發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