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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章 軍艦岩
車內燈熄，窗外天際一抹紫黑，葉伊尹緊靠玻璃，回望華燈初上的城，遠方山巒，夜空下墨綠灰濛。休息吧，到朝馬站還很久。程真平一旁閉上眼說。前方電視開始播電影，沒看過的國片。如果在這裡親你，你會怎麼樣？葉伊尹問。四週空蕩座位。你覺得有意義嗎？程真平問。哼，連假裝都沒辦法。葉伊尹說。
程真平眼皮依然沒睜開。葉伊尹將嘴唇湊近他的臉，靜止，車身稍微搖晃，她的嘴始終沒觸碰他。她移回自己座位，拉開腳前背包，取出CD隨身聽，塞上耳機，CD轉，音樂聲。窗外，山巒逐漸逼近。
Gaki抬頭，階梯像是到了盡頭，盡頭處是早晨灰藍的天，繼續往上，一段平路，四週山系浮現，再走，出現白色石階，踏上階，風吹，波浪般白色岩石矗立。雲層飄過頭頂。帽子下的臉頰被風吹得些許刺痛，運動外套裡的身子微微顫抖。四下無人，只頂頭岩石上坐一位女子，長髮飄，Gaki覺得那背影有點熟悉。她往上走，女子回頭。那張臉，Gaki頓時全身發熱。
杜欣儀的臉，脂粉未施，被風吹得乾乾澀澀，那對眼似乎還一大一小。這張臉有什麼好。Gaki咬牙。是夏友嗎？杜欣儀問。Gaki只瞪她。杜欣儀卻在風中露出微笑。巫婆。Gaki嘴裡唸。杜欣儀起身，Gaki想離開，轉身時腳滑跤，跌坐。有沒怎麼樣？杜欣儀來到她面前問。那輕快腳步，Gaki覺得怒。
Gaki站起來，拍拍屁股，無恙狀。怎麼會來這裡？杜欣儀問。我爸以前常帶我來。Gaki說。我爸爸也是。杜欣儀回望山下關渡平原。只是現在他不跟我說話了。杜欣儀說。你活該。Gaki說。杜欣儀對著風嘆息。我們是認真的。杜欣儀說。Gaki望著她的眼，溫柔模樣，她一陣反胃。
別忘了他是我爸！他有家人！Gaki想吼，卻是沙啞。風中，她握拳，背脊濕。杜欣儀不語，她的身體包在防風外套及緊身運動褲裡，只露出一顆頭，髮絲亂，眼睛瞇，嘴有點扭曲。你為什麼不離我的家人遠遠的！Gaki嘶吼。他說他打算離婚。杜欣儀開口。Gaki甩她一巴掌。
杜杜欣儀歪著臉，眼角溢出一滴淚。她深呼吸，吐氣。Gaki則不斷喘息。我很抱歉，但事情就是如此。杜欣儀說道。Gaki再打她一掌。杜欣儀垂著雙手。Gaki吼叫，對杜欣儀連摑數掌。杜欣儀的臉紅腫，雙臂依舊下垂。Gaki的帽子掉，隨風滾落岩石浪波下。
對不起，原諒我喜歡他。杜欣儀嘴裡吐出一句。Gaki見她雙頰的淚，轉頭對著山，吶喊，她彎腰，雙手抱頭，蹲下，想大哭，卻只嗚咽。杜欣儀走下岩波，拾起棒球帽。他也有一頂。她呢喃，走至Gaki身後，為她戴上，Gaki蹲在原地啜泣，杜欣儀拍她戴帽的頭，隨後轉身下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