紅雲第二十四章

第二十四章　恨

　　看著杯中澄白酒色，陳子雩猶豫半晌，最後將酒杯靠近，輕嚐一口。如何？Gaki在旁，翹腿，靠沙發背。有點甜甜的。陳子雩說。好喝吧。Gaki身子往前，拿起茶几上玻璃杯，自己也喝一口。陳子雩再酌，放下杯，往後倒椅背上。Gaki呵呵笑，瞧他開始發紅的臉。

　　你爸出獄那年，Christine小學畢業。Gaki說。一畢業，那年暑假，她就自己去澎湖。Gaki又翹起腿，飲口酒，微仰頭。那時就開始拍照嗎？陳子雩問。嗯。Gaki稍轉頭，對陳子雩。隔年夏天開始，我們兩個一起去。Gaki說。

　　她也會去我爸那裡嗎？陳子雩問。你爸去過文美，夏院長告訴Christine你爸的消息。Gaki說。沒錯。她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基隆。Gaki放杯，倒酒。我爸沒提過她。陳子雩說。你爸應該不知道。Gaki說，再舉起杯。所以她不讓我爸知道。陳子雩說。嗯。Gaki喝下酒。為什麼？都直接明白告訴我了。陳子雩問。我想，這也是問題所在。Gaki說。她是真的恨你爸。

　　陳子雩挺起身，雙臂置大腿，瞧眼前杯子，Gaki繼續啜飲。陳子雩沉默一會兒後，伸手取杯，將杯中物一飲而盡。

　　大門牆上對講機響，Gaki起身走去，拿起話筒接聽，隨後按下開門鍵。她回來了。Gaki轉頭說。陳子雩靠沙發椅背，歪腦袋，聽了後坐直，身子些許晃動。Gaki開大門，腳步聲。陳子雩站起。關盼盼赤紅著臉走進，一襲淺藍蝴蝶袖上衣，雪白七分褲。她身後跟著葉伊尹及程真平。你們怎麼……。陳子雩也是紅通的臉。程真平聳肩。葉伊尹皺眉。你也喝酒？她惱怒道。

　　脫鞋子啦！Gaki對關盼盼吼。關盼盼走到沙發後，踢掉腳上黑底白邊休閒鞋。她恍惚看著陳子雩。她找我們吃熱炒。程真平說。是找你而已。葉伊尹補充道。我叫Stacy來，以防萬一。程真平說。喔。真感謝你。陳子雩歪著頭說。快讓她進去吧，她喝醉了。程真平指著關盼盼說。Gaki雙手插腰，嘆一聲搖頭。關盼盼這時移動腳步，繞到沙發前。

　　你還好嗎？陳子雩問。關盼盼忽然出手賞陳子雩巴掌。喂！喂！程真平欲向前，Gaki伸手制止。關盼盼開始亂拳揮在陳子雩身上，陳子雩沒閃躲，只是搖頭晃腦地站著。關盼盼打完後，雙掌靠在陳子雩胸口，劇烈喘息，眼淚汩汩流下，陳子雩摸她臉，撥她瀏海，最後摟住，關盼盼在他懷裡哭。

　　走了，回家了。程真平說，轉身。葉伊尹惆悵地望著相擁兩人。掰。Gaki揮手。門開，門關。Gaki走向關盼盼與陳子雩。走了，進去了。Gaki拉關盼盼的手。關盼盼離開陳子雩，看著他，臉又扭曲地哭。Gaki帶她進房。陳子雩跌坐沙發，倒酒，放下空瓶，喝著最後一杯Moscato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