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方日光下 第三十章(二)

第三十章 義民巷(二)

　　我記得，是她找到我的。哈遠星說。蒲英葵喉嚨發出一點聲，持續觸摸哈遠星頭頂髮絲。感覺坐好久的車。哈遠星說。那時心裡想，車子會一路開到旗津。她垂頭。明明還要坐船啊。

　　她會來嗎？哈遠星轉脖子，對著蒲英葵。蒲英葵手往下移，置於哈遠星肩膀。她去找害你的人。蒲英葵答。那不是警察在做的事嗎？哈遠星問。嗯。蒲英葵說。想吃點什麼嗎？蒲英葵問。倒有點餓了啊。哈遠星摸肚子。蒲英葵起身。買碗粥給你吧。她說，走至陪睡床旁，打開窗邊衣櫃，脫下居家寬鬆衣褲，換上白衫黑修身長褲，套上平底布鞋，拿起冰箱上的手機及皮包。

　　這時有人輕敲房門，蒲英葵應門，是鄧子藝，穿制服，肩頭掛書包。祥芳阿姨…她說…可以來看遠星姊。鄧子藝低聲說話，不敢正眼瞧蒲英葵。

　　晚餐吃了嗎？蒲英葵問。還沒。鄧子藝答。我要去買晚餐，想吃什麼？蒲英葵問。呃，我應該馬上就走了。鄧子藝抬頭。不用了，謝謝。他尷尬地揮一揮手。

　　病房內有聲，鄧子藝往裡瞧，病床床腳，白色被單翻動，拖鞋磨擦地面的聲音，哈遠星手扶工作臺邊緣，出現於他的視線裡，消瘦蒼白凹陷的臉，無血色，一對眼珠卻緊緊盯著他。鄧子藝鼻頭酸，用手捏著。

　　陪她吃吧。蒲英葵說。你可以跟她一樣吃粥。蒲英葵步出房門，關上。哈遠星慢慢退回病床，坐床邊。鄧子藝向前兩步，電視機旁停下。過來坐啊。哈遠星摸床單說。鄧子藝放下書包，走至哈遠星身邊，慢慢地讓屁股落在床面。哈遠星歪斜脖子瞧他。